第二十章 荒谬的世界唯一的真理(2 / 5)
铁地改口:“是你漂亮,他们都不如你漂亮。”
贾敏笑得歪倒在籐椅上,伸手拍何天宝的手背,说:“真乖……这次考验你通过啦,放宽心听歌吧——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……”
两人就手拉著手坐在一起听,暮色渐浓,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眉眼,没有交谈,似乎也无需交谈,就任由歌声连同暮色慢慢漫满整个房间。
歌声馀音袅袅,忽然插入一段油腔滑调的北平话广告卖保婴丹。
何天宝这才惊觉,天已经黑了,房间里也没开灯。
两人又懒洋洋地閒坐了会儿,轮流去洗漱了,进房上床,并肩躺著。堂屋的收音机没有关,隐约传来西洋室内乐的旋律。
贾敏翻个身,用手托腮,看著何天宝。
房间里一片漆黑,何天宝却能看到她眼睛一闪一闪的,问:“怎么?”
贾敏说:“你这小坏蛋,费了这么多力气哄了我一了我一晚上,就真的老老实实睡了?”
何天宝说:“我哪有哄你一晚上?今晚我都没怎么跟你讲话。”
贾敏说:“好像是的,可是我觉得好开心。”
何天宝伸过一隻手,放在她腰上,说:“我也是。”
“谢谢你,小宝。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快乐的一天——死了也值。”
何天宝如遭电击,身子猛地一抖。
贾敏似乎浑然不觉,身子靠过来,头在何天宝胸口蹭了蹭,舒服地叹了口气。
何天宝突然硬咽,说:“明天……是个陷阱,我们要杀你。”
“早猜著了,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。”贾敏声音甜腻如常。
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何天宝猛地坐起,穿上衣服衝了出去。他从来没有想过不杀贾敏怎么破局,但一瞬间就已经胸有成竹,彷彿盘算了几个月一样。
何天宝走到当院,从洗手间窗檯上拿了根晾衣绳,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墙根底下,听听隔壁没什么动静,退后几步,一个助跑冲上半截墙,双手扒住墙头,一较劲翻了过去。西院跟他们的院子格局差不多,北房两间,南墙根下两间小房,是厕所厨房之类。
何天宝落到西院地下,发出一点声音。
北房立刻亮起灯,桃花的声音说:“你听见了吗?”
灯又立刻熄灭,过了几分钟,房门缓缓推开。
曹汤姆圆头圆脑的影子慢慢走出来,手里拿著把二六式左轮手枪。
何天宝闪身走出,双手一套,晾衣绳勒住曹汤姆的脖子。他这一手练得多用得也多,曹汤姆根本来不及开枪就已经窒息,本能地丢掉手枪用手去拉喉头的脖子,跟著喀拉声响脖子已经断了。
房里桃花轻声呼唤:“老曹……老曹……”
何天宝循著声音进房,合身扑上。
曹家的卧室是西式的,拆了火炕换成钢丝床,何天宝淮确地扑到桃花身上,按住她嘴巴,但是衝力太大,哗啦啦压塌了半边床,桃花的嘴巴露出来,没有呼救,只是哀求:“我不是特务……我们当家的是特务……我不是特务……别杀我,我什么也不知道……”
何天宝脸上肌肉扭曲,表情狰狞如魔鬼,一手捂她嘴巴一手捉她后脑,左右交错用力,拗断了她脖子。然后说:“对不起。”
何天宝把曹汤姆的尸体藏到床下,把桃花的尸体拖到东墙根下,找了把椅子放在墙下,抱著尸体站上椅子,举起来推过墙头,自己跟著翻过去,跳回自家院子。
贾敏也已经披衣出来,拿著手电筒看地上的尸体,又看何天宝。
何天宝咬牙切齿,说:“把你的旗袍给她套上,我五点钟就出发,清晨连她带车弄进永定河,就说是雨后路滑,车子提前翻了。你自己天一亮就装作买早点出门,然后再也别回来了。”
“你杀了曹汤姆,怎么交代呢?”
“中秋节后江世孝一到我就走,北平也不敢扣下我调查。”何天宝说,“回了南京我大可跟他们交底,就说我发现姓曹的偷窥我一时火大杀了他全家。他们都知道我并不是文弱书生,在河内时我还跟军统交过火。”何天宝说得自信,心里其实也没太多把握。
贾敏没有深究,握住他的手说:“天还早,咱们进去躺会儿吧。”
何天宝不动,看著桃花的尸体,五脏六腑涌出一股寒意,一直传到手指尖,令他不可自制地颤抖。
贾敏从背后拥抱儿子,脸贴上他后背说:“头一次杀人?他们是汉奸,杀了也就杀了。”
“我颤抖不是因为头一次杀人,这不是我头一次杀人,我颤抖是因为,我忽然发现,抗战三年了,我杀过的竟然全是中国人。”
“放心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,所有的汉奸都没有好下场。”
“我不是因为这个……你不明白……睡会儿去吧。”何天宝叹口气,挣开贾敏的手,独自进房。
两人躺在炕上,谁也睡不著。贾敏缓缓爬过来,小声问:“最后一次?”
何天宝不说话,只是抱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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