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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人对待婚姻事一定很慎重,但女人家生来顾忌更多,不比我们男人,您不拿出结婚的诚意,好人家的女孩怎么敢接受您的表示?”

“若不是好人家的孩子,只是个平民呢?”

菲利普听了暗暗不平,“就是不打算结婚的意思……?那么您更不应该利用女孩家的弱点,您这么美,又这么威风,哪个女孩见了不会动心呢,假如被您说动,失了身,又不能成婚,那不是耽误了女孩的人生吗,我以为您是个仁慈的领主,不会对子民做出这种残忍的事……”

说着说着,他又在兰柯大公脸上见到了那种欲言又止的无奈表情。

糟了,是不是说过头了?这算是无礼的言行吗?

好在那位公爵最终还是笑了出来。

“听你说话好像很懂女人……你有过很多女人吗?”

“不!没有!”菲利普慌忙否认,“您不要误会,我不是那种轻浮的男人,我的身体和灵魂只属于我未来的妻子——无论她是谁。”

“但男人的身体并不总是服从他们的灵魂,你一定也懂的。当你有了心火,要怎么打发出去?”

“怎么说起这种事了……”菲利普难为情地垂下头,低声说:“人不是还有两只手吗……也不是非要请女人照顾……”

公爵看他不自在的样子,好像得到了极大乐趣,笑着伸出手上的空杯,示意倒酒。菲利普遵命端起酒樽,向杯中添了酒。

“你放心吧,没有什么女孩。我说的是一个男人。”

那就好了……不过,男人……?

公爵稍稍坐直,拍了拍身边的绒垫,“坐下。”

菲利普不敢拒绝,也不敢太过亲昵,在沙发另一端坐下,与公爵隔着些距离;公爵却抬起腿来,两只光脚自然地搭到他膝上。

他分神看了看那光洁的脚背……脚也生得这么好看,这人身上每一处都像珍宝……

“你脑筋不太好,但心肠不坏。”

“谢您夸奖。”

“露茨这几天常说起你,他说你比这里的仆人更会玩游戏。所以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。”

“他真的这么说?我也很喜欢露茨爵爷。”

“露茨是个软弱的孩子。我尽力教养他了,但他生性如此,我能做的也有限度。也许这是血脉决定的。”

就是说,兰柯大公和他弟弟不是出自同一血脉……?

“温柔乖巧的孩子也很可爱啊。”

“但他不会永远是个孩子,可爱不能给他多少帮助。那孩子将来也要成家立业,保护领地和家人。如果他不够强,噩运不会止于他一个人。”

公爵的语气仍然轻松,也许是长久与这责任共存已不觉得沉重。

“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军人。如果我们不去追随战争,战争也会找到我们。”

是这样吧……战争都是起于贵族之间争夺领土或继承权,所以民众开始设想摆脱他们。在菲利普的家乡,人们不再效忠远在另一大陆的国王和贵族;在法国,他们斩下了君王的头。但战争从没停止过哪怕一天。

“殿下,我能再问一件事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为什么要作裸露的画像?”肯定不能挂在墙上供人瞻仰的……

“当然是为了留下美的凭证。”公爵不假思索地回答,“我不会一直年轻,明年的我也不会有和现在完全相同的美。我的身体和我的脸一样值得记录,你也同意,不是吗?现在的我,只要有镜子就能和美丽的自己相会,等到了晚年——如果我能活到那个年纪——再想见到这样的美貌就只能看画像了。”

“人老了再看到年轻时的记录,不会伤心吗?”菲利普想起一些街坊老妇人谈起自己青春年月的伤感口吻。

“为什么要伤心?人人都可以变老,但只有极少人有过美的幸运,看到这些画像,我会记得我和那些平庸的老人不一样,我知道身为一个美人是什么感觉。”

“真是乐观的态度。”他想拍手表示赞赏,手指不小心碰到公爵的脚,感觉那脚背的皮肤有点凉,于是他扯起自己的衣摆,盖住那一双的裸足。这尊足还是不要受凉为好。

公爵的脚干脆往他怀里贴过来,轻轻磨蹭着他的肚腹。

“但艺术的记录未必是忠实的……您听过斯宾内洛与路西法的故事吗?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斯宾内洛是个画师,他为教堂作的壁画是关于天使与恶魔的战争,其中路西法总是被画成丑陋的怪兽。有一夜,路西法托梦问他:为什么污蔑我的容貌,难道你没听过我曾是天堂最美的天使?斯宾内洛说:我清楚您的美貌,但我画的不是您的肖像,而是我将死的灵魂。梦醒后不久,斯宾内洛就去世了。”

公爵若有所思地转着手里的酒杯,“……是个好故事。”

“我师傅给我讲的。他说肖像也是画师的灵魂。就像其他画师为您作的像,都是您的样子,但也有各自都有不同的美。”

“这么说,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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