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(1 / 2)
月中州学里,林老爷子,现今的州学博士唤了学里一个先生,与他私下里低声交待了几句。那先生本是他聘进来的,与林家颇是亲厚,听了老爷子的话一怔:“大人,您这是?不是我想的那样吧?”林老爷子笑笑:“劳你先去帮着打听打听。”那先生迟疑片刻,还是劝道:“大人不再想想?九月授衣假,学里大多学子那是实实在在放了一个月的假,只大兴庄五个,不,六个,连着王云峥,一个月假回来那是实实在在黑了一圈。”言下之意,那是真种田的人家啊。林老爷子捋捋胡须笑了起来:“老夫清楚,都有考量的,你且先帮我问一问去,只莫说是我使你打听的就成。”他这般说了,那先生哪还会再说什么呀,而且细想想,别说,大兴庄五人加一个王云峥,课业上的进步也着实是快,有些东西瞧着甚至不是学里先生教的。他反应过来,林老爷子怕是也发现了这点吧。那现在种田又怕什么?总有出头的一日。遂笑着应下,转头回了学里,下了课就唤了沈烈到一边说话。……沈烈晚间归家,两个孩子正醒着,他洗净了手逗了逗孩子,就与桑萝说起一桩事来。“魏兄的亲事应是要有眉目了。”这话引得桑萝看了过去,魏清和的婚事可是魏令贞好大一桩心事,无他,魏清和今年二十四岁了,再过个年关就二十五,怎能不着急?偏偏几年战乱,适龄女子是真不那么好找,且头一年各家都开地,就是有适龄的姑娘也先留在家里帮忙了,很现实,要生存。而魏家这头,魏清和自己也不很上心,满心只钻在学业里,说是先立业再成家也无妨。别说魏令贞急,周家和卢家也忙着给周三郎和卢三郎相看,偏这两个之前一头扎在山里,后边大兴庄里也是忙得团团转,最近得了闲,两家也是四处打听有没有适龄的小娘子。因而一听沈烈说起魏清和的婚事,桑萝还挺好奇:“哪一家的?魏清和与你说起的吗?”沈烈摇头,道:“学里的先生今日隐讳与我打听魏兄和他家里的情况,以及魏家对他婚事上有没有什么安排。”“你们先生相中魏清和做女婿了?”沈烈摆手:“不知,不过这位先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女儿,许是替别人打听的,那边属意的话没准过一阵儿你就能听着信了。”至十月末,桑萝还真知道了,许文茵悄悄跟沈宁嘀咕出来的,敢说出来,那是因为媒人已经往林家走过两回了。竟是林家。魏家的这个动静,就好似是给大兴庄开了个场,十一月初,桑萝终于出了月子,周家和卢家也传了喜讯。周三郎和卢三郎的亲事都有了着落,周家说的那一个,桑萝还特别熟悉,正是东哥儿的妹妹,她铺子里的女伙计馨娘。而卢三郎嘛,说的是他二嫂冯柳娘的一个族妹。大兴庄是喜气洋洋,都被这世道耽搁了年岁,日子也就都挑得近,或是年末,或是 入京这风头不出是不可能的了,站在曾子骞的立场上,战乱方歇、百废待兴,眼下的大齐养民安民为第一要务。一样的喂法,能让生猪在半年内多长个八九十斤的肉,这样利民的好事,有曲辕犁让桑萝闻名各州在前,曾三郎巴不得把桑萝的名字在大齐再立起来一次。这不只是他歙州的招牌,更是大齐的气象,本身有其政治意义在其中的。桑萝虽未想得那么多,却也明白其中的好处,在古代无家世可倚仗,名声其实也是非常好的护身符。想通这一关节,倒也配合,想到歙州百姓除了她家试验的那一头,最早劁的猪仔好似是八月生的,如今远没到出栏的时候,怕是衙门那边也不知口感上还有区别,便把这事说了。范妃娘听了眼睛一亮:“还有这么一说?”桑萝点头:“你忘了,六月里我自家杀过一头劁过的猪。”
范妃娘大喜,一直以来贵族不吃猪肉,多以羊肉为食,不喜的就是猪肉的那一股子骚味,劁过的猪竟是能把这股子骚味给去了。“这个好,那这贡物就更有意思了,我回去得与三郎把这事说一说。”又说桑萝:“你倒是藏得住话。”“当时也不知道,不是吃过才知晓的吗?后边也没有特意跑一趟,寻思下一批猪出栏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,没想着这还能成贡物。”说完问范妃娘她这边需要准备些什么。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她特意准备的,范妃娘此来也不过是给她送来一张清单,让她在十一月初九一早将东西送往州署衙门,银钱自有衙门给付。桑萝一听十一月初九,连头带尾也只三天时间了,一时还怕东西凑不齐,等接过清单后扫了一眼,便松一口气,州署衙门挑中的蜂蜜、腐乳、肉松、肉脯和粉丝,每一样都算不得多,各六十份。其中仓库里大多都有新鲜备货,蜂蜜也是耐放的,唯有肉脯和肉松,让桑萝有些为难,倒不是现做新鲜的时间不够,而是原材料不行。要往宫里送,原料自然要好些,可桑萝当初从衙门处买的猪不算大,繁衍下的下一代劁过的小猪仔还不满三个月,不忍杀不说,就是宰杀了,这肉质上来说也要差不少的。此前只是自家铺子里卖,大齐百姓其实没吃过没劁过的猪肉是什么味道的,加上加工调味的手段,吃上去差别不算大,但要往皇宫里送,她自是踟蹰。范妃娘听她为这事烦难,笑了起来:“不用愁了,我庄子里有,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来,你这边找来屠户候着就行。”桑萝一愣:“劁过的?”范妃娘笑着点头,道:“我当初带过来的牲畜家禽一批是从太原买到的,有大有小,初时没经验,一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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