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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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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下,道:“姑娘怀疑得对,消渴症病人不能吃糖,精细的米面都要忌讳。此事无法验证,姑娘就是得知了,又能如何?”

文大姑娘怔怔望着程子安,神色一下黯淡下来,悲哀地道:“昨日是阿娘的忌日,我去了寺庙里给阿娘祈福。当时我跪在菩萨面前,就在思索这个问题,无凭无据,我如何能替阿娘讨个公道。”

就算文大姑娘有证据,她身为文士善的女儿,状告亲生父亲,是大不孝之罪。

程子安道:“姑娘为何将这封信交给我?”

文大姑娘转过身,飞快擦拭了眼角的泪,打起精神道:“我曾听到阿爹咒骂闻山长,恨程县令。你们师徒,是阿爹的仇人。”

仇人的仇人,便是朋友,文大姑娘没办法搬倒文士善,兴许说不定,政敌程子安可以。

可是,程子安问道:“你弟弟可知道此事?”

文大姑娘神色晦暗,道:“我与二郎偏巧侧击提了一嘴,二郎不以为意,认为阿娘去世,我悲痛过重,魔怔了。二郎,他有自己的前途。”

程子安沉吟了下,残忍地道:“姑娘,你也有自己的前途。”

文大姑娘那双烟雨蒙蒙的双眸,此时又云雾蔼蔼,她凄凉一笑,道:“阿娘先生了我,因为我不是儿子,并不受阿爹待见。阿娘对我,比二郎还要好一些。阿娘说,她不该把我生做姑娘,生了我,她总是觉着对我不住。我能有什么前途呢,阿爹养着我,我是他的亲生骨血不假,我还能拿去联姻。继母欺压,阿爹都知道,他那般聪明,如何能不清楚,阿爹却从未替我说过一句话。我要孝顺,也是孝顺阿娘,与他有何干系!”

她的声音不高不低,整个人都仿佛在灼灼燃烧,带着深深的刻骨仇恨。

程子安望着她,想要劝说,却又不知从何开口。

放弃仇恨,好生活下去。

仇恨并非一天而成,是一天天,一年年的日积月累。

程子安从未这般棘手过,眼前的泪眼,让他看到了困兽在挣扎。

“姑娘,你可曾想过,要是你阿爹被罢官,或者进了大牢,你,你弟弟,都会跟着受到牵连?”

文大姑娘静静地道:“我知道。我不怕。至于二郎,这是他应该受的,他也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肉。”

程子安道:“姑娘,你能将这个给我,当是想着我能替你讨还公道,但是,此事并非那般简单,我如今被罢了官,过了年后,就要前去富县当差。县令无诏不能出县,远离京城,我只能尽力,写一封折子给圣上,可能帮不了姑娘的大忙。姑娘的亲事,我听过一些,就不拐弯抹角了。大皇子并非良配,你继母应当不愿你进皇子府,以姑娘的聪慧,你可以考虑一下,可否同你继母联手,搅黄这门亲事。”

文大姑娘朝着程子安深深施礼,他忙避开,道:“姑娘,我受之有愧。”

文大姑娘施礼完方起身,道:“程县令受得起,我听过你的一些事迹,你是端方君子,眼下的世道,真正的君子难得。我听说你回了明州,便将信天天带在身边,盼着哪天能寻到机会,交到你手里。昨日实在不便,我不敢多逗留。程县令聪明,肯定会再来找我。我以为,还要等一些时日。”

她打量着程子安身前弄脏的衣衫,沉静如山立在那里,让她毫无芥蒂,将所思所想和盘托出。

文絮絮长睫颤抖,慌忙垂下了眼眸,掩去了眼里的情绪。

“至于亲事,我不拒绝,这是门好亲事啊,皇子侧妃,国礼在前,家礼在后。他们以后见了我,都要先向我见礼。我得了权势,说不定能替阿娘报仇雪恨。”

程子安看着她悲凉的笑,以她的聪慧,岂能不知道,报仇究竟有多难,所以,她才会找上他,以求万无一失。

大皇子与文士善之间,是彼此帮扶结亲,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人,在他们眼里,着实不值得一提。

更遑说,大皇子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在意,何况侧妃已经去世的生母。

文士善已经在与大皇子搭线,要是这时他将文士善弑母之事禀报给圣上,不知还来不来得及。

想到香消玉殒的汤侧妃与玉娘,文絮絮不一定能全身而退,程子安不敢冒这个险。

程子安心里闷得慌,半晌后道:“姑娘,我尽量试一试。不过,姑娘,我还是要劝一句,姑娘还年轻,人生漫长,好生活下去,这也是你阿娘的期盼。”

文絮絮泪盈于睫,挤出些笑,重重点头:“我会好生活着。”

程子安朝她拱手:“我就不多留了,告辞。”

文絮絮送他出门,唤来婢子搬凳子,道:“院墙高,程县令且小心些。”

程子安道无妨,踩了凳子爬上墙,转身朝文絮絮挥手。

文絮絮仰着头,脸庞在暗中看不大清楚,惟有那双眼眸,像是墨蓝天幕中的星辰般闪亮。

崔耀祖在低声喊:“子安?”

程子安低应了声,别转身滑下墙,踩着破条跳到地上。

崔耀祖松开条几,松了口气,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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