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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布莱希特的确非常美,甚至胜过他家的女眷——尽管她们也是无可争议的美人。他的脸上有一种难解的忧伤意味,像面纱般笼着他的美色,令人怀疑这份光彩永不会有完全展露的时机;他是个谦恭、友好的人,并不吝于微笑,但那笑容也染着脆弱的底色,像某种易碎的工艺品,需要保护和安慰。

可想而知,一定有很多男人和女人幻想打散这把金色长发,在他颈侧的雪地落下热情的印痕。他早在十二岁时已和沃利尼亚的欧尔加公主成婚,至今未有为人所知的情妇。

礼节过后还有漫长的宴饮,安东打发人送露茨回房间,自己留下与众位表亲对饮、交谈。新侯看上去心情很好,这毕竟是他大喜的日子;马克西米连在法军中当过官职,他能否凭借与法国的亲近关系保护巴伐利亚免受拿破仑的野心威胁,安东也急于探知。

“尊侯,”他向马克西米连敬酒,“巴伐利亚今后要仰仗您的明智了。”

“但愿天主给我指引。”马克西米连自谦道。

“茨魏布吕肯是您家属邑,又是战略要地,任由法军久占总不是办法,不如借此时机讨还,对大家的领地安全都有益处。”

马克西米连的态度并不积极,“家座自然要讨还,只是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
“兰柯表亲,”奥布莱希特用那种替人着想的口吻劝他:“尊侯自有他的考虑。今天是个庆祝的场合,我们还是谈些愉快的事吧。”

“说得对。”选帝侯转向奥布莱希特,“告诉我,表亲,哈珀海姆的天鹅还是那么多吗?”

“它们很好,我替它们感谢您的关心。”

看得出选帝侯对奥布莱希特颇有偏爱,就像任何人都会喜欢一只柔弱无害的观赏禽。

“你应该常到慕尼黑来,”新侯对奥布莱希特说,“总是难得一见。”

奥布莱希特露出略显为难的微笑,“承蒙厚爱,但我实在不能离开孩子们太久,家里也有太多事需要我。”

是的,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,花草和禽畜。这些弹丸小国的领主,只会附和君王,没一点主见。他们以为只要妥协就可以换得安稳,而天生的征服者绝不会止步于被割让的一两座城池。

安东尼亚斯默默咽下不快,鄙夷地看向那张瓷人偶一样的无瑕面孔。

自从去过一趟慕尼黑,兰柯大公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菲利普心里惦记,但也不敢打扰,只能在偶逢公爵外出时偷偷看着。

这事奇怪极了,他和公爵不是朋友——他可没有和贵族攀结友情的非分之想,公爵的面容和身影却总是突兀地出现在他脑海里,特别是每晚躺在床上等待入睡的短暂时光,他会想起那个金发美人赤裸着亲吻镜中倒影,紧实饱满的臀好像微微向后翘着,如果用手揉捏一定会留下淡红的指印。

真是奇怪的想象。菲利普不明白为什么会想揉弄另一个男人的身体,也许是那白皙柔韧的臀部看上去像披萨面团,才让他有了那里应当被揉捏的想法。

也许米沙和希里尔揉过。菲利普有时这样猜测。米沙被允许触摸公爵的“门把手”,说不定也摸过别的地方……

但这些事和菲利普以及他的工作毫无关系。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要乱想,越生出更多、更奇异的念头。

一定是因为天天对着公爵的裸像,工作过于投入,缪斯们对他的灵魂开了玩笑。

如果是这样,工作带来的杂乱心情一定也会随着工作完成而告终。经过这许多天的细心描绘,受公爵之托所作的画像完成了。菲利普也终于有了拜见的理由。

他求见时,兰柯大公正在伏案写信,长发没有绑好,缎带的花结看上去有些松散。爱美至极的公爵竟会疏于打理形象,究竟有什么事在扰乱他的心情?

菲利普走上前去,恭敬地问候。

“怎么了?”公爵放下笔,神情略显疲惫。

“很抱歉打扰您,我是来禀告,您委托的第一幅肖像已经作好了。”

听到这个好消息,公爵的表情缓和了许多,“太好了,让我看看。”

他们离开公爵的书房,一道返回画室。扎尼切利大师守在画架旁,恭候金主审阅。

“殿下请看。”

画师说着,揭起盖布,金发美人的无瑕之躯展露在他们面前,天使一般强大而优雅,好像即将对凡俗世界施予爱的惩罚。

公爵出神地望着画中的自己,眼中现出久违的光彩。

“完美!我真是完美!”他动情地赞叹着,“胜过阿多尼斯!不,胜过阿多尼斯和维纳斯两者!”

公爵在画前看了又看,待到平复了情绪,才回头称赞画师:

“了不起的作品,不愧是大师。”

画师欠身,“殿下过奖了。”

“我应该褒奖你们的苦劳,你们忙了这些天,也该好好享受一下。”公爵用手指绕着发尾,无意识地玩弄,“打猎怎么样?我请你们打猎。”

“感谢殿下盛情!”扎尼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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